所谓的羊群效应，就是从众效应。人们会盲目跟从多数人已执行的行动。
在现在的七个人里，由于我先发话并且以身作则了，只要下一个人跟从我做出类似的行动，那么羊群效应就极大可能被带起来。而我也就可以通过此举获得大量的信息，如果是一个不擅长说谎的死神的话，在说谎的那一个瞬间就会因为说谎时表情或者动作的潜意识细节而被我用心理学识破。不过无论是否能识破，作为保底我至少也能了解到所有人的基本情况。
但是这一个美好的计划，已经被石川流辉识破了。
我曾经听说过这样一句话:百分之九十的犯罪者都拥有过人的智商。
更何况石川流辉是个没有被警察抓到的连续杀人犯。
他还自称拥有必胜法，要我们听从他的吩咐。
去做一个不能大量交换信息的愚蠢行为。
情势十分严峻，只要大家相信他，那么我们人类阵营基本上已经是输了。
失策了，我低估了石川流辉这个人。
但是不能放弃，我现在必须说点什么，但是，说什么才好呢？
“大家听我说！不要相信这个人，我在电视上看过他，他是一个被通缉的变态连续杀人犯！而且，这个畜生，还杀死了我的妈妈！”
一声怒吼打断了我的思考。
在我说话之前，似乎有人已经发起了咆哮，那是位于石川流辉右手边的人。
他是一个年轻但是非常瘦弱的小伙子。他身上只穿着寒酸的背心，头发非常蓬乱。
眼神极度尖锐和炽热，仿佛其中点燃了火焰。
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愤怒没有半点虚假。
此刻大家也往石川流辉投向了惊诧的目光。
石川流辉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说真的，除了他是个连续杀人犯这一事实，其他我一点也不清楚。
平时忙于打工的我，有空闲时间只会投入在学习上以及和朋友们玩桌游，对于新闻可谓是丝毫不关注。
“大家听我说，这个人的内心十分扭曲。他专门去挑女性下手，而且无论年龄老少都毫不犹豫，甚至连我50岁的妈妈也不放过，半年前她就惨死在了他的手上。那天我回家后看到的景象估计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而且他杀死人之后，会把那个人左手的大拇指指甲拔掉，这就是他作案最明显的标志，大家如果看新闻的话应该都会对这个人渣有印象吧！”
可以看见他整个耳朵都红了。
他的心情无比激动，愤怒快要溢出来一般。
他死死瞪着石川流辉。
“我的名字是池越一城，你还记得吗，是半年前被你杀死的池越美嘉的儿子。真是讽刺啊，我耗尽所有家产去找私人侦探调查你，被骗光了所有的钱还欠了一身的债。无论怎么样，就是找不到你。然而没想到啊，最后被债主砍死的我，居然在地狱碰到了我最想找的人！”
刚刚池越一城说话的时候，石川流辉的脸色明显变了，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上熟人吧。
但是一瞬之后，石川流辉又恢复了他那欢快而扭曲的笑容。
“记得，当然记得。她的美甲做得十分漂亮，我很喜欢。不过她挣扎了好久，好累啊，我捅了他三十多刀才断气。”他一边说一边投以池越一城一个戏谑的眼神。
池越一城的愤怒被引爆了，他握起了拳头正准备去打石川流辉。
一只粗壮和布满老茧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l-99。
l-99没有说半个字，只是看着池越一城的眼睛，摇了摇头。
我记得石川流辉曾经说过自己想杀的人已经全部杀死，自己已经没有遗憾了。这和这个描述并不相同。如果像新闻提的那样他是这种只挑女性下手的变态杀人犯的话，何来“杀够”一说呢，莫非，他杀人会附带上什么条件吗？
正当我迷惑的时候，石川流辉突然提高了音量。
“看来我有必要重新来一次自我介绍呢。”
他左右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
“我的名字是石川流辉，是个艺术家。我的一生都在追求至高的美，在我大学时代的时候我读的是美术专业，但是从来没有老师认可过我的审美。果然，天才注定是孤独的。在我眼中，女性这种生物，真的非常的美丽，然而她们终究会老去，时光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而我想到了一个方法来维持这份美。很简单——由我来制作收藏就好。对我而言，整十的数字是特别的，它有着特殊的意义。整十的数字，既代表着一个循环的终结，又代表着一个循环的开始，实在是太美妙了。有科学调查研究表明，人在处于婴儿状态的时候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就是喜欢吸吮左手的拇指。也就是说，左手大拇指的指甲，可以说是我们灵魂的启蒙！”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光。
我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他即将要说的东西，一股恶心感从胃部涌了上来。
“从10岁到90岁，我挑了这九个时间，作为我艺术品的基础，我尽量以最简单快捷的方法让他们没有痛苦的死去，当然前提是他们不挣扎的话，池越美嘉就是一个反面的例子。然后，我再用她们的左手大拇指的指甲，在1个月之前制作出了至高无上的艺术品。我为之无比自豪的杰作。”
石川流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比自豪，犹如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使命。
然后他慢慢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和第二颗扣子，一条项链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人的大拇指指甲被串在了一起，从小到大安静地排列。
气氛一片死寂，虽然大家都保持着沉默，但是气温明显在升高。我甚至可以清楚听到现场有用力握紧拳头而导致的那种骨头之间碰撞的卡兹声。
“在今天早上我原本打算去警察局自首的，但是却在我从躲藏的地方走出来之后被几个人拉进了小巷，用刀杀死了。这可能就是命吧，天才的一生都不会被制裁。”他保持着自我陶醉的微笑，仿佛灵魂已经升华了一般。
l-99一边用他巨大的身躯挡住池越一城，一边向我们投来同情的眼神，并没有说出半句话。
此时反而是坐在观战席的x-11没有忍住，满脸都是厌恶和恶心。
“石川流辉，你这个人真的是
——【人间失格】呢。”
然而石川流辉似乎没有半点介意，他笑着回答道。
“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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